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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贪官污吏逞虐一时,终属难逃国法,你等何勿少忍须臾,免为大逆呢!古人有言:‘既往不咎。’你等前日为非,今日知悔,本知州何忍追究?现当替你等保奏朝廷,令你等往讨方腊。成功以后,不但可赎前愆,且好算得忠臣义士,生得蒙赏,死亦流芳,岂不是名利两全吗?”大义名言,令人感佩。宋江等听这议论,都觉天良发现,感激涕零。叔夜又将俘虏释出,申诫数言,均叩头泣谢。随由宋江遵依命令,愿仍回梁山泊调集党徒,同往江南,投效军前。叔夜即给与一札,限期赴军,宋江等拜谢而去。 叔夜将招降宋江事奏闻朝廷,朝议以海州无事,复将叔夜调任济南府,叔夜奉命移节,自不消说。惟宋江回至梁山泊与卢俊义等说明一切,当即将各寨毁去,并遣散喽啰,只与党徒百余人同赴江南。刚值熙河前军统领辛兴宗等在浙西境内的江涨桥与方七佛等接战,两下相持未决,宋江即麾众杀入,一阵冲荡,即将方军驱退。当下遇着辛兴宗,忙缴呈叔夜手札。兴宗接阅毕,便道:“既由张知州令你到此,且留在营中,静候差遣!”宋江道:“江等来此投军,愿为朝廷效力,现在浙西一带久苦寇氛,何不即日南下,规复杭州?杭州得手,便可溯江西上,进攻睦州了。”兴宗瞪视良久,方道:“恐没有这般容易。”言下即有妒功忌能的意思。宋江道:“江等愿为前锋,往攻杭州。”兴宗又瞋目道:“你有多少人马?”宋江道:“一百余人。”兴宗反冷笑道:“一百多人,也想破杭州城么?”宋江道:“这也仗统帅派兵接应呢。”兴宗哼了一声,才答道:“照你说来,仍须要我兵出力,何必劳你等前驱?惟你等既要前去,我便拨给弁目,带你同去,看你等能破杭州么?”这等统领,实属可杀。宋江愤懑交迫,急切说不出话来,还是吴用在旁接口,说道:“此事全仗统帅威灵,小民等恭听指挥,胜负虽未敢预料,但既在统帅麾下,声威已足夺人,贼众自容易破灭哩。”兴宗听了这番恭维,才觉有些欢容,便召入裨将一名,令率所部千人与宋江等同攻杭州,且语吴用道:“你等须要仔细,可攻则攻,否则我即前来接应,须知本统领一视同仁,并没有异心相待呢。”还要掩饰。吴用等唯唯而出。宋江语吴用道:“我实不耐受这恶声,若非张知州恩义,我仍返梁山泊去。”吴用道:“梁山泊亦非安乐窝,我等且去破了杭州,聊报张州官知遇。此后大家同去埋迹,做个逍遥自在的闲民,可好么?”宋江道:“这恰甚是。”言已,即带领百余人先行登程。兴宗所派的裨将亦随后进发。将到杭州,方军扼要驻守,均被百余人击退,乘势进薄城下。官军亦随至杭州,惟不敢近城,却在十里外扎住营寨。 宋江与吴用计议道:“看来官军是靠不住的,我等只有百余人,就使个个努力,亦怎能破得掉这座坚城?”吴用也皱起眉来,半晌才道:“我等且退,慢慢儿计议罢!”道言未绝,忽见城门大开,方七佛驱众杀出,吴用忙命党徒退去。七佛等追了一程,遥望前面有兵营驻扎,恐防有失,乃回军入城。吴用见贼众已回,方择地安营。当夜编党徒为数队,令他潜往城下,分头探察,如或有隙可乘,速即报知。各人应声去讫,到了夜静更阑才一起一起的回来,多说是守备甚坚,恐难为力,不如待大军到来,并力攻城。独浪里白条张顺奋然入报道:“我看各处城门统是关得甚紧,惟涌金门下恃有深池与西湖相通,未曾严备,待我跳入池中,乘夜混入,放火为号,斩关纳众,不怕此城不破。”吴用沉思多时,方道:“此计甚险,就使张兄弟得入杭城,我等只有百余人,亦不足与守贼对敌,须通知官军,一同接应。”宋江道:“这却是最要紧的。”鼓上蚤时迁道:“艮山门一带,间有缺堞未修,也可伺黑夜时候,扒入城去。”吴用道:“这还是从涌金门进去,较为妥当。”商议已定,遂于次日下午将密计报闻官军。官军倒也照允,待至夜餐以后,张顺扎束停当,带着利刃入帐辞行。吴用道:“时尚早哩。且只你一人前去,我等也不放心,应教阮家三兄弟与你同行。”张横闻声趋进道:“我亦要去。”兄弟情谊,应该如此。吴用道:“这却甚好,但或不能得手,宁可回来再商。”张顺道:“我不论好歹,总要进去一探,虽死无恨。”已寓死谶。言已即出。 张横与阮家兄弟一同随行,踅至涌金门外,时将夜半,远见城楼上面尚有数人守着。张顺等即脱了上衣,各带短刀,攒入池内,慢慢儿摸到城边。见池底都有铁栅拦定,里面又有水帘护住,张顺用手牵帘,不防帘上系有铜铃,顿时乱鸣,慌忙退了数步,伏住水底。但听城上已喧声道:“有贼,有贼!”哗噪片时,又听有人说道:“城外并无一人,莫非是湖中大鱼,入池来游么?”既而哗声已歇,张顺又欲进去。张横道:“里面有这般守备,想是不易前进,我等还是退归罢。”三阮亦劝阻张顺,顺不肯允,且语道:“他已疑是大鱼,何妨乘势进去。”一面说,一面游至栅边。栅密缝窄,全身不能钻入,张顺拔刀砍栅,分毫不动,刀口反成一小缺,他乃用刀挖泥,泥松栅动,好容易扳去二条,便侧身挨入。那悬铃又触动成声,顺正想觅铃摘下,忽上面一声怪响,放下闸板,急切不及退避,竟赤条条被它压